食
高新区地势西高东低,西部为山区、丘陵;东部为平原。其主要粮食作物有小麦、玉米、高粱、地瓜(白薯)、谷子;油料作物有大豆、花生、芝麻。还有豌豆、绿豆、豇豆、黑豆等杂粮。过去,家常便饭是煎饼、糊豆(糊涂、稀饭、粥)、窝窝头(多答)。佐味品为豆腐、鸡蛋、渣豆腐、咸菜。青菜有辣椒、茄子、大葱、大蒜、萝卜、白菜等。
煎饼 临沂特产,沂蒙名吃,高新区也不例外。20世纪50年代前,煎饼原料主要是高粱(当地叫秫秫),随着主要农作物的改变,煎饼原料也在改变。60年代至80年代,高新区主要农作物由高粱转为地瓜,煎饼的原料为地瓜干。进入21世纪,高新区主要农作物是小麦、玉米。煎饼的主要原料是小麦,玉米大多用作饲料。
煎饼的烙法。先将原料用水泡后再用磨磨成糊子。将鏊子(烙煎饼的工具,铁质圆型,三足,直径约60-70公分,中间略高)支起烧热,用匙板刀适量糊子放在鏊子边上,再用匙板将糊子均匀地摊在鏊子上,加热至熟,揭下即可。
这里说一下用地瓜为原料烙煎饼。过去小麦家家都有,但数量很少,因为小麦产量低,磨面又不容易,所以只有逢年过节才吃顿白面饺子或小麦煎饼,平时舍不得吃。地瓜干煎饼的做法是:先将地瓜切成片晒干,储存起来。用时再将地瓜干泡透,用刀剁成䜺,经磨磨成糊。推磨是很受罪的活,往往早起来推,得推三、四个钟头,才够四、五口人吃一天。磨由两块圆型特质石头组成,下块固定,上块用人推着逆时针方向转,两块石结合处有齿槽,上块有磨眼,将剁碎的地瓜干倒进磨眼里,瓜干糊便从两块磨石之间的缝里挤出,用糊再烙成煎饼。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有了粉碎机,将地瓜干粉成面,加水和成适度面团,用双手抱着面团,在烧热的鏊子上滚动,鏊子上便沾了薄薄一层糊,加热熟后揭下便是地瓜干煎饼。这种烙法也叫“滚煎饼”。
窝头与馒头 馒头是用小麦粉做的,又叫馍馍,是现在人们的主食。过去吃的是窝头,窝头是用玉米面、地瓜干面做的。馒头与窝头外形相似,如倒过来看,窝头有洞,馒头没有。
稀饭 也叫糊豆、糊涂、粥。各种粮食都是做稀饭的原料。而放点菜叶、豆钱(用碾将大豆压扁)、豆䜺(将大豆用锥捣碎)放点盐,做成的稀饭叫咸糊豆。
菜肴 过去,农家的佐饭菜就是咸菜,几乎不炒菜,待客也就炒两个鸡蛋。过去亲朋一般少走动,有事走动也就是说完事就走,不吃饭,免得彼此犯难为。咸菜有的用辣菜疙瘩腌制,有的用煮熟的大豆捂上,待到长出菌毛再拌上萝卜,放上盐,这种咸菜叫臭豆子。香椿树叶也可以揉制咸菜。生活好一点的人家,家里常备点咸鱼。逢年过节自己用大豆做点豆腐,或晒豆腐干,或做成臭豆腐。有的家庭有小菜园,种点大蒜、大葱、辣椒、茄子、白菜、萝卜之类,这是较富裕的家庭,一般家庭没有。如遇天灾人祸,人们不是吃什么,而是够不够吃的。别说炒菜,连咸菜也吃不上,有时炒点盐粒当菜。现在连普通人家动不动就是四碟八碗,一高兴就上饭店要上一桌,过去连一般地主也做不到。
衣
土布 从前做衣服,用的是老式织布机自织的土布。清末,洋布传入中国,但普通人家舍不得买(其实是没有钱买)。农家自种棉花,经过采摘(刚采摘的棉花叫籽棉)、轧棉(也叫绞棉花,将籽棉去籽)、弹棉(将去籽的皮棉弹松软)等几道工序,棉花才能用。经过分拣,最好的用来纺线织布,差的用来套棉衣,棉被。纺线要先搓轱椎,撕一块巴掌大的棉花,摊在桌面上,中间放一根秫秸莛,用手一搓,棉花变成筒状,将莛子抽出,即是轱椎。将轱椎在纺线车上纺线成穗,再将穗上的线络在籰(yué)子上,经过浆刷,上机,织成土布。土布是白色,幅宽半米。穷人家不再花钱染布,用不熟的柿子,挤出汁,把布染成灰色。这种自染的布夏天做衣服还离汗。有的干脆用汪泥自染成乌青色,因必须将布在泥中揉搓,故称揣青。有条件的,将布拿到染房去染,染成靛青色。染时还可以印上花。方法是:刻成各种四方连续图案的模(图案花纹像猫蹄,所以叫猫蹄花),将模铺在要染的布上,再用调好的石灰均匀地抹在模上,这样,布上就有了一层石灰形成的图案。将模取下,再下锅染布,布染成兰色,取出晾干后将石灰刮掉,有石灰图案的地方即是白色图案。用这种花布做成衣服,朴素、耐看。
春服 过去穷,没有那么多闲衣服。冬季穿的棉袄、棉裤,春天扯出棉花,洗一洗接着穿。男女上衣大都带大襟,后来,男性穿对襟上衣,60年代起,女性也开始穿对襟上衣,裤子男女都是大裆。男人成人穿的鞋叫禅鞋,特点是前面鞋底长出一块,翻卷在鞋头上,作用是耐穿,因为鞋头最先毁。鞋底、鞋帮都要纳,冬天,在农村最常见的就是纳鞋底的妇女们。女人则在鞋头上插上花,既好看、又结实。男女老少,一年四季,从头到脚,服饰都是自做。后来,机制布多了,60年代起,农村有了缝纫机做衣服。但自织土布、自染、自做衣服的习俗一直延伸到60年代末。
夏服 夏季男人一般只穿短裤,上身光着。下地、出门时披一块搭肩布。搭肩布长约1.5米,宽60公分。搭在肩上用来防晒、擦汗。有时戴蓆甲子(以芦苇劈篾做成),穿蓑衣(藟草编成,用来防晒、防雨),炎热时,男人晚上睡觉脱得光光的。男孩子日夜光着。女人穿单衣,长袖长裤脚。
秋冬服装 秋冬由凉到寒,服装由单到棉。过去,冬闲,长冬很难熬。天寒地冻,男人戴毡帽,棉裤棉袄,草绳扎腰,脚穿草鞋,草鞋很肥大,里面填上麦穰,这种鞋叫“毛呼隆”。身上除穿棉衣、棉裤外,再没有别的内衣或外套,这叫空心袄、空心裤。中老年妇女也穿草鞋,是用藟草做的,叫草窝子。
60至80年代,人造纤维布料很流行。的确凉、人造棉、的卡盛行一时。到90年代,纯棉又回来了。从城市影响到农村。80年代,一种裤子在青年人中很流行,这种裤子上瘦下肥,裤腿像喇叭,所以叫“喇叭裤”。中山装、国防服都是干部服装,农村人很少穿。
农村人都有从众心理,不想搞特殊。思想是:“是衣遮体,是饭充饥”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农村人也有了多面性,既有西装革履的小青年,也有花枝招展的大姑娘,还有光着脊梁只披蓑衣、只穿短裤的老农民。
住
旧村庄街道很窄,大街不过四、五米,小巷一、两米,且死胡同很多。选址造房,要讲究风水。一般说,正屋坐北朝南,东头不留空间。锅屋在东在西随大门方位而定。大门不正对别人屋角,两户对门,门口要错开一点,屋后没有汪塘、水坑。正房基要高于配房,所有房基要高于天井地面。不要“仰脸”(即前高后低),一般宅院是三间正堂屋,两间锅屋。孩子们大了,结婚时盖不起新屋,就由老人住正堂屋,孩子在东、西屋结婚居住。这些习惯做法,不见得有科学道理,倒是采光,交通、方便等因素需要考虑。
从前的房子多是土墙草屋。高新区虽多石头,但开采运输石头成本高,所以还是土墙为主。土墙有的是用粘土直接打墙,有的是脱成坯垒墙。其他盖屋材料也都是当地所产。缮屋用的草,是西部山区出产的一种山草叫红草,能长一米多高,收割后专用来苫屋,特点是耐腐烂,据说缮一次能撑六、七十年。缮红草是高档的,一般人家缮的是杆草(谷子秸秆)、麦秸。只有大户人家才盖瓦房。大户人家的房子,有的是四合院,有的是前后院,中有穿堂,并有东西配房。
盖屋时,通知亲朋、庄邻来帮忙,管饭就行,不开工钱。一般房屋结构是,四面墙高2.5至3米,两山墙加高1.5米,山墙呈三角形。用木棒做成三角形的梁,梁架在前后屋墙之间,这道工序叫上梁,梁上担檩条,檩条一般5-9道。檩条上苫把子,把子由秫秸扎捆而成,也叫坠子。把子上面抹泥,泥上苫草。上梁是件大事,梁上要贴上对联,上写:盖屋正逢黄道日,上梁巧遇紫微星,太公在此,上梁大吉等。要放鞭炮,主人要买糖分给众人。还要在屋正中间挂上一块红布,拴上一串铜钱。
西部山区,有从事采石头,垒石头墙的民间建筑艺人,人称石匠。一些石匠手艺很精,能用錾在石头上打出各种图案。能在一寸宽的石头上打出七条錾道,且线条流畅、清晰、平行。石匠还能挖石槽、打碌碡、刻碑文,其手艺精湛,令人叫绝。
60年代起,有人盖屋在下边苫四行瓦,上面仍苫草,这叫“四不露毛”。80年代起就全缮瓦了,并用石头垒浑水墙。(石头之间的缝隙填上用石灰、沙和的泥,不填泥的墙叫清水墙)。80年代中期,高新区村庄大都实行统一规划,规划村庄街宽巷直,每位房基大都是四间,建房样式大有改进,前面都出厦。进入21世纪,建房全用砖,且多楼房,房顶用混凝土浇制。近几年,国家推行城镇化建设,许多村庄实行旧村改造,高楼大厦拔地而起,一处处新型小区建成。旧时的草屋,只能成为记忆了。
行
过去,普通百姓外出都是步行,男娶女嫁,为了体面,有钱人坐轿。轿有出租,女方用时需“觅”(百姓读“mìn”)(即“租赁)。要写一帖子,注明用轿的时间、姓名等。坐不起轿的,就坐大车。大车用牛拉,有赶车的,再穷的,就只好坐小推车了,由娘家兄弟一人推车,一人拉车,车一边坐着出嫁闺女,一边坐着送女客。连小手推车也坐不起的,就只好由婶子、大娘手牵手送去婆家。女人走亲戚,新媳妇回娘家,家境好一点的,可以骑驴。旧时女人扎腿、裹脚,走路很困难。男人是大脚板子,好说。
60年代,农村有了自行车,由“大国防”到“大金鹿”,80年代,自行车普及。90年代,有了摩托车,进入21世纪,电动车泛滥,由两轮到三轮、四轮。现在,小汽车进入普通家庭,人们出行,不再摔脚板子,而是与各种电动、机动车打交道了。
周文进